短短几秒,谢湘亭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摇头,显然心中在上演一场大戏。

    “谢掌柜想什么呢?”陆绾夏好奇道。

    听有人唤她,谢湘亭方神思归位,低低“啊”了一声,回应道: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方才她居然生出那种想法来,着实把她吓到了,养面首......谢湘亭嘴角溢出微笑,或许哪一天她也可以考虑一下,但盛扶怀......罪过罪过,她的字典里绝对不能再有这三个字!

    陆绾夏瞧着她时青时白的脸色,一眼看破她心中所想,盈盈笑道:“谢掌柜面色潮红,这是在憧憬什么呢?看来也不像外表这般清心寡欲,难道,也有相中的?”

    谢湘亭心中虽慌乱,表面却洋装镇定,捂了捂脸,确实有些发热,她耸耸肩,掩饰道:“相中的?怎么可能!有点热而已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常年一人,都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话刚说完,通往后院的门口处便传来一阵乒乓的声响。

    谢湘亭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,侧头看过去,果然是盛扶怀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几乎是毫无方向感地四处碰壁,谢湘亭目光移过去的时候,他手边正是她上个月才买来的景德斗彩瓷瓶,整整花了她二十两银子!若被盛扶怀给碎了,她定饶不了他!

    “诶!周公子——你怎么出来了?”谢湘亭急忙走过去,护住她身后的斗彩瓷瓶,“不是不让你出来吗?”

    她这屋子里有好多值钱的古董,都是她的心肝小宝贝们,若是方才她没看见,这斗彩瓷瓶怕是已经在盛扶怀的魔爪下粉身碎骨了。

    陆绾夏在一旁双手抱肘观看得津津有味,见那男子大白日的衣衫不整,谢湘亭又匆匆忙忙的,这么避讳,连屋子都不愿让他出,心中立刻懂了不少,看热闹般的忍不住啧啧了几声:“诶呦,谢掌柜方才还极力解释呢,原本我都信了,但这小公子又是谁啊,看着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谢湘亭听到此言,十分愤怒,肃声道:“陆捕头勿要乱讲,我与他没什么关系,不、不过是路边随便捡的一个将死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捡的?”

    “嗯,看他要死了才暂时收留他而已,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
    谢湘亭转头去看盛扶怀,发觉自己失言,急忙闭了嘴。

    她方才恼羞成怒,讲话也没顾及盛扶怀的感受,此刻他脸色果然很差,但也没说什么,只问道:“季沉呢?”

    “哦,在后院,你方向反了。”谢湘亭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盛扶怀只穿了白色的里衣,头发散下来,带了病态的面容颇有几分柔弱之美,难怪陆绾夏会误会。谢湘亭还是第一次见到盛扶怀如此狼狈的一面,从前他精致到沐浴都要放二十四种香料,如今却衣衫不整,连路都找不到,有些糟蹋,还有些可怜。